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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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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心的腦海裏突然閃過白雨梅說過的話,這時,英姑也故意在她耳邊說著,“她就是府臺大人的千金沈語柔小姐,人家可是溫婉又有氣質,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然,人家有好的身世背景,也沒有嫁過人,她呀!當王妃才有那個架式,你說,是不是?”

見江水心一臉震驚蒼白的模樣,英姑知道她大受打擊。很好,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江水心卻喃喃自語,“那麽,她就是完美的女人啰?不是只有自己可以,原來她也可以讓韶陽笑,可以陪韶陽說話……”

“小姐。”彩衣擔憂的上前扶住江水心的身子,怕她承受不起。真奇怪,事情怎麽會變這樣啊?她看得出來堡主對小姐是特殊的呀!

英姑冷眼看著江水心蒼白的神色,耳尖的聽見了她的喃喃自語,英姑的眸底閃著狡獪的幽光,順著她的話語說:“當然啦!因為沈姑娘和堡主可以算是青梅竹馬,沈姑娘是朵解語花,堡主對她當然也是憐愛有加,兩人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江水心的回答卻是一連串的幹嘔,她難受的彎身吐了起來,心裏的傷痛牽引著她的身體,讓她的胃忍不住又翻攪了起來,腦海裏不停跳動著他身邊偎著的女子,淚水無聲無息的從她眼角流下。

她的心感到一陣酸,淒苦的令她撫著疼痛的心。她想,她真的不能,也無法看見他的懷裏有另一個女人,在這個堡的這一處和另一個女人獨處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英姑看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唇畔揚起一抹得逞的冷笑,臨走前又丟下一句話,“再過不久,堡裏就會舉行盛大的婚禮,要走要留,你自己看著辦吧!”

江水心沒有擡頭看英姑,低垂的那張臉龐變得更加蒼白了。他……他真的要和別的女人成親了?

盈滿淚水的水眸擡了起來,往曲橋的方向一覷,那挺拔昂藏的背影與充滿淡淡微笑的男性臉龐令江水心的心疼痛了起來。

“小姐。”彩衣憂心忡忡的望著江水心愈來愈無血色的臉龐,嬌軀微微顫抖著,她不解的眼光睨向曲橋上的那對人影,忍不住淺嘆口氣。主子的事,可不是她這個下人可以置喙的。

江水心仿佛聽見彩衣的聲音遠遠的傳進耳裏,她空洞迷濛的水眸漸漸有了焦距,將近在眼前彩衣擔心的臉給瞧進了眼裏,“我……我沒事。”

這個淒楚帶著哽咽聲音的主人是她嗎?江水心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舉步緩緩往回走,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她卻不自知。

彩衣見狀,輕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住她,和她一起走出這座幽雅的樓閣,往韶華院走去。

回到韶華院,彩衣一直守著江水心,見她抑郁寡歡的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桌上,腮幫子置放在掌心上,傻楞楞的發著呆,她很擔心,可是又無法開口說什麽安慰的話,因為說再多都是多餘的,抵不上親眼看見的事實啊!

這一坐,申時已悄悄的流逝,轉眼已到了酉時,彩衣連忙要人準備晚膳,但見江水心毫無興致的撥弄著飯菜,她勸說著要江水心多少吃一點。

“我吃不下。”江水心幽幽的對她說,然後站起來,“我想沐浴睡覺了。”

她忍不住瞟向門口一眼,酉時都快過了,他今晚不會回來吃飯了。

淺嘆口氣,她暗自思量著,今晚的他該是陪著那位美麗又優雅的沈姑娘一起吃飯的吧?

她搖晃螓首,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好似這樣就可以搖去滿腔的心痛似的。

“小姐……”彩衣擔憂的望著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小姐好可憐喔!“好,彩衣馬上去幫小姐準備衣服。”

在彩衣的服侍下,江水心很快的沐浴凈身,穿上衣服後,她在彩衣的服侍下上了床,然後輕聲遣退彩衣。

須臾,她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孤單的身影在房裏來回走動著,藉由燭光的映照,清楚的照出她徘徊的身影。

彩衣在門外見狀,壓根兒不敢回房休息,很怕她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來。

在房裏的江水心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中,聽見他要成親,她確實想離開,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承受親眼看見他娶別的女人,但,還未離開,才有這個念頭形成,她的心同樣也受到了痛苦的折磨,幾乎要令她無法呼吸。

晶瑩的淚水無聲的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臉色蒼白的她心裏有著無比的煎熬。

五天後,白韶陽到城裏去和人談一樁生意,待他前腳一出門,雪鷹堡便在總管的命令下,開始張燈結彩的辦起了喜事來。

雪鷹堡上上下下都動了起來,就算一直待在韶華院不理任何事的江水心也被驚動了,因為,總管在夫人的命令下,派人來替韶華院布置新房。

所有的床褥、被枕全都被換了喜洋洋的大紅顏色,那刺眼的紅也刺痛了江水心的眼和心房,她蒼白著臉立在一旁,聽著總管為難又困窘的聲音。

“江姑娘,很抱歉,小的是奉了夫人的命特來布置新房的,而且……而且夫人要小的請江姑娘搬回水心院去住,畢竟……畢竟……這裏是堡主的寢室,才是該當新房的地方。江姑娘,請你體諒體諒小的。”

總管邊說邊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她。這位姑娘很親切,一點架子都沒有。唉!要不是因為出身差,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命運了。

江水心覺得總管的話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她耳裏只聽見白韶陽要成親了,壓根兒沒有聽見總管後來一再說著抱歉的話,只是像一抹幽魂似的蕩出了韶華院。

彩衣連忙跟在她身後。

唉!這幾天堡主晚上都有回來啊!昨晚堡主還陪著小姐吃晚膳呢!可堡主一點都沒有提起成親的事,也沒有要小姐搬回水心院,怎麽今早就都風雲變色了呢?

江水心出了韶華院,所經之處都在布置、張貼著大紅喜字,身邊來來往往忙碌的奴仆看見她,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說著議論紛紛的言語,這一切都令她感覺要窒息了。她躲進水心院,一陣陣的惡心感又湧了上來,她無法自抑的幹嘔著。

“小姐。”彩衣拍了拍她的背,“你不要太傷心了啦!瞧你,不過短短五天的時間,人都瘦了一大圈了,這樣可不行,而且這幾天你吐得太頻繁了……小姐,奴婢一直有個懷疑,只是不敢說。”

“什麽?”江水心用手絹拭了拭唇角,蒼白的臉望向彩衣問道。

“小姐,你會不會是懷孕了啊?”

“懷孕?”江水心傻楞楞的回望著她,覆誦低喃著,小手主動的覆在平坦的肚子上,“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小姐,堡主又沒有要奴婢煮藥給小姐喝,小姐怎麽可能會沒有受孕的機會,再加上這段日子小姐愛吃酸甜的東西,又不大有胃口……啊!還有還有,小姐,你癸水多久沒來了啊?”

被彩衣這麽一說,江水心腦袋也轉著這些問題,然後她暗暗思量後,臉上有著恍然,“是啊!我都忘了,我好像兩個月沒來了……”

想起這段時間的癥狀,江水心更加確定了,臉上有著震驚與喜悅,“我……我真的有韶陽的孩子了?”

“嗯!肯定是,堡主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開心的。”彩衣也確定了,笑著對她說:“小姐,恭喜你了。”

江水心的笑容卻倏地收斂,她想到白韶陽即將要和別的姑娘成親了,這孩子……這孩子……她突然有了決定,“彩衣。”

“小姐?”彩衣見江水心臉上有著一抹平靜和堅決,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決定要離開這裏。”

“什麽?”彩衣震驚極了,連忙勸說著,“小姐,萬萬不可呀!你現在肚子裏可是有了堡主的孩子,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

“就是因為有了他的孩子,我才要離開,本來我還猶豫不決的十分掙紮,但現在有了這個孩子,也算是他留給我的一個最好的禮物。”

“小姐,你不可以這樣做啊!”彩衣阻止著她。

“彩衣,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成親而無動於衷,我會不快樂,一天天的憔悴,這樣的我留在這裏對誰都沒有好處。彩衣,求求你,現在只有你可以幫助我了。”

彩衣目瞪口呆的望著她,“不會吧?小姐,你該不會現在就要走吧?”

江水心點點頭,“現在情況已經這麽明顯了,而且韶陽正好不在,不這時候走,要什麽時候走啊?”

“小姐,可是你……沒有盤纏,一個人要怎麽生活下去?”彩衣極力找著理由想將她留下來。

江水心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道:“你放心,韶陽送給我不少珠寶首飾,將那些典當後,可以換不少銀兩,可以暫時先度過一段時日。”

“那小姐,走路也要費力氣的,不如奴婢先叫人備一些飯菜,你吃一些,也好有力氣趕路啊!”彩衣想拖延些時間,看白韶陽能不能及時趕回來,阻止她離開。

江水心考慮了一下,才點點頭,“也好,你去吧!”

她怎麽會看不出彩衣的心思?可惜的是,他曾說要吃過午飯後才會回來,現在才巳時一刻,他不會這麽早回來。要不是早上沒有吃什麽東西,她也不想吃。

“好,奴婢馬上去叫人準備。”彩衣熱切的道。

“等等。”

“小姐,你還有什麽吩咐?”

“我懷孕一事不要張揚,知道嗎?”

“喔!小姐,奴婢知道了。小姐,你回房去等,奴婢馬上過來。”彩衣滿臉掩不住的失望。她還以為小姐改變主意不離開了呢!

江水心頷首,緩步朝樓閣走了進去。

白韶陽直到午後才回到雪鷹堡,當他看見堡裏的情況時,臉色陰沈難看得令一幹奴仆紛紛走避,只有總管苦著臉承受著他爆怒的脾氣。

堡主一向都是冷冰冰的教人望而畏之,但誰知道堡主不發牌氣則已,一發起脾氣來比冷冰冰的樣子更駭人。

這雪鷹堡上下都張燈結彩,更離譜的是連他的韶華院也被布置成這樣?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陰鷙散發著危險的黑眸瞄了眼房內貼著大紅的喜字,所有的東西都換上了喜洋洋的紅色,令白韶陽氣結的大吼了一聲。

“堡……堡主,小的只是聽命行事,一切都是夫人交代的,她說,三天後,堡主要和沈姑娘完婚,要我們準備好一切。”總管忍著抖顫的身子,快速的報告著。

“什麽?”白韶陽簡直不敢相信,淩厲的眸瞪向總管,然後質問他,“那水心呢?她人呢?”

“江姑娘在夫人的命令下搬回水心院了。”

該死!白韶陽雙手緊握成拳,怒吼一聲,“把雪鷹堡上下貼了紅字和彩帶的那些東西都給我拆了。”

“等等。”白雨梅的聲音由遠而近,身影也隨之出現,她走了進來,“不準拆。”

“娘。”白韶陽不悅,冷沈著嗓音叫了她一聲。

“白大哥。”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加入他們之間,沈語柔纖細盯身影跟著出現。

白韶陽瞄了她一眼,再睨了白雨梅一眼,身形移動,就要往外走。

“韶陽,你要去哪裏?”白雨梅攔在他面前,擡首望著他問。

“娘,你不要管我要去哪裏,你只要吩咐總管把這裏收拾善後就行了。”他冷冷的對白雨梅說,繞過她就要離開。

“站住!”白雨梅低喝一聲,“你這是什麽態度?”

白韶陽眸光迸射一抹陰霾睞向她,“娘,你又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他銳利逼視的目光下,白雨梅先是心虛的瞥他一眼,隨即挺起胸膛,“我這樣做有什麽不對?我要是再不插手,幾時才能看到你成親?而且你說過,你的親事要經過我同意才行,既然如此,我很喜歡語柔,就先替你們辦了婚事,這樣有什麽不好?”

“但是我不同意。”

白韶陽的話讓沈語柔臉色瞬間發白,卻還是打起精神來,露出一抹笑,“白大哥,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會來雪鷹堡,還勞煩你長途拔涉的來接我?”

白韶陽將目光睞向沈語柔,面色十分嚴肅,語氣沈沈地對她說:“我娘只是要我去接你來堡裏玩一趟,她認為你一個姑娘家,雖然有大批護衛保護,但她依然不放心,才堅持要我走這一趟,正好我也想到南陽去巡視產業,所以就順勢答應了她。”

“可是白夫人不是這樣對我說的。”沈語柔幽幽地道,水眸裏有著委屈和難過。原來,不是因為白大哥也對她有意,一切全都是白夫人的意思。

白韶陽瞥了白雨梅一眼,白雨梅別開眼,不敢直視他的眼,他收回目光問她,“究竟我娘怎麽和你說的?”

沈語柔見到他兇悍冷沈的一面,使得他俊朗的五官變得桀驁不馴,有些嚇人,她神色一凜,吸了口氣,隨即對他說:“白夫人說,這趟來,她希望我和你多多培養情感,把以前的那種好感再找回來,進而衍生情感,然後她要作主替我們先訂親。這件事她和我爹已經先商量過了……”

看他面色愈來愈陰沈,她又連忙往下說:“因為她說婚事雖然由你自己作主,但也得經由她的同意,這是你答應她的。”

果然,一切全都被他猜中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娘這次竟擅自作主,逕自將他的婚事給定下來。

他銳利的眸掃向白雨梅一眼,隨即很快的又將目光望向沈語柔,“我娘逕自要替我們舉行婚禮,你就這樣答應了?”

“這……我……”

見沈語柔支吾其詞,他馬上又咄咄逼人的繼續對她說:“我相信你的生養環境使你成為一個有思想有主見的一個姑娘,你難道就這樣默默聽從他們的安排,一點自己的主意都沒有?”

“自古兒女婚事皆由父母作主,我念過書,自然也懂聽父母的話也是一種孝順的行為,而且你又是一個這麽優秀的男人,對我而言又不陌生,我為什麽要反對?”沈語柔清晰又有條理的對他說。

說這番話的同時,沈語柔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是啊!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也很喜歡他,而且兩人門當戶對,加上雙方的父母都很認同這樁親事,又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

“哦?你的意思是要聽從爹娘的安排嫁給我?”

沈語柔盯著他高深莫測的臉龐,鼓起勇氣點點頭。她決定替自己的婚姻努力一次,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冷酷無情,處理事情時卻十分果決又有擔當,和他談天相處時,又十分言之有物,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足以勾動她的芳心。

“就算你嫁給我,要獨守空閨,你也願意?”白韶陽見她的微笑瞬間凝結,且一臉蒼白,他還是繼續往下說:“因為水心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讓她離開我,這點,你能接受?”

“你說話一定要這麽傷人嗎?”沈語柔幽怨的凝睇著他,語氣泣訴著他的殘忍,“她真有這麽好?讓你寧願選她也不選我?”

“是啊!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你放著家世背景相當,人美麗又溫柔的語柔不要,而要選一個小寡婦?”白雨梅那雙美目銳利的直視著兒子。提到江水心,她的心裏就有氣,為什麽兒子就非她不可?明明語柔人也很漂亮,又溫柔又嫻慧,一定會是個好媳婦的,他偏偏不要。

白韶陽的目光轉而望向白雨梅,“因為我只把語柔當作妹妹,沒有一個男人會娶妹妹當妻子的。”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說不定等你們成親後,你對她的感覺就會變了。”白雨梅對他說。

“娘,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白韶陽對她說:“何況一開始就不是那種感情,再久,也不可能改變什麽。”

“難道你就真那麽愛那個江水心,甚至不惜和我翻臉也不管?”

白韶陽面無表情的望著白雨梅,“我愛不愛水心是我的事,至於婚禮,最好取消它,否則到時候沒有新郎,難看的只會是你們。”

他的話如同羞辱般的令沈語柔白了臉,白雨梅則氣得沈下了臉,冷著聲音對他說:“你要是不照我的話做,也別想雪鷹堡能容納江水心的存在。”

白韶陽並沒有被她冷然的目光給嚇阻,反而坦然的回視著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隨便你。”

白雨梅隱忍著怒氣沒有發作,她深吸口氣,見沈語柔含淚帶辱的模樣,她又開口說:“好,如果你真的要留她下來也不是不行,我相信語柔還有這個度量,但你必須娶語柔為妻,娶了她,江水心留在堡裏我就不再有意見。”

白韶陽也知道自己絕不可能一意孤行下去,畢竟在他心底,他還是尊敬娘親的,雖然她一直對自己的婚事擺明了就要是插手,於是他決定和她說清楚。

“如果在你眼底,門當戶對真的那麽重要,那麽我可以如你的意娶了語柔,但我不會和她同房,名分、物質,她會一樣不缺,但她會像守活寡那般,這樣的羞辱,她能忍受嗎?因為我唯一承認的女人就只有水心,我相信就算她沒有名分,只要能待在我身邊,她也會願意的。”

白韶陽話聲甫落,一個響亮的巴掌聲便響起,他的臉微偏,五指紅痕明顯的印在他的臉頰上,面無表情的他眸光直視著白雨梅,那冷漠淡然的眸令人感到一陣心酸。

驚呼聲此起彼落的響起,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有想到白雨梅會動手打白韶陽,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從小到大不論發生任何事,白雨梅從沒打過白韶陽,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動手。

白韶陽面無表情的用著那雙冰冷的眸回視著白雨梅,只有那雙手緊握成拳,洩漏出他激動的情緒。

白雨梅動手打了兒子,她也楞了下,眼眶裏含著淚水,卻不讓它流下,刻意冷著一張臉對他說:“我已經和府臺大人說好了,如今你卻要這麽做,對語柔而言,你是將她置於何地?對府臺大人而言,他也會視為一大羞辱。”

然後,她擡首,氣勢驚人的冷瞪著他,“我絕不會讓江水心當上雪鷹堡堡主夫人,因為她不配。”

白韶陽皺著眉宇望著白雨梅。其實他壓根兒沒想過要娶水心,但他卻對她的話十分反感。

“娘,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只是因為身世條件配不配的問題,那麽你為什麽不願意進宮去和父皇在一起?”

“堡主!”站在門邊的英姑驚駭的叫了一聲。她沒有想到堡主竟會在小姐面前提到這件事。

白雨梅美麗的臉龐瞬間烏雲籠罩,陰沈不已的瞪著他,揚起手又要賞他一掌,他面無表情的臉龐上閃著一抹桀驁不馴的瞪著她,她這才顫著手慢慢放了下來。

她深吸幾口氣後才對他說:“我的事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娘,因為你要的感情是專一的、是獨占的,如果不是全部,你寧願都不要,但父皇的身份讓他不可能只為你一個人所有。我看得出來你們是相愛的,但為了不想看見父皇身邊有別的女人相伴,所以你寧願回到雪鷹堡,忍受孤單寂寞,就算父皇偶爾來陪你,你也情願,那麽,你該明白,我要的絕不是像父皇那樣妻妾成群,而是專一。”

白韶陽的話令白雨梅感到震撼,她沒有想到白韶陽會有這樣的想法,卻也對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想法,心底隱隱感到欣慰。

她銳利的眸瞥向他,“娘很高興你不是因為不相信情愛才不成親。”

“我本來就不相信情愛。”他馬上反駁。

“哦?那麽要你娶誰又有什麽差別?你為什麽非得要那個江水心不可?”

“娘,我不想和你談論這些。”他無法回答她的話,而且他現在想要先去找水心,看看她,於是語氣不耐的對她說。

“我不管,我已經派人布置婚禮了,而且我也打算派人去通知府臺大人過來,你非得娶語柔不可。”

白韶陽怒視著她,“我不會娶她。”

白雨梅一臉慍怒,決定命令他服從。

沈語柔卻無法忍受自己被他們這樣糟蹋,好像自己在他們眼裏只是一個工具,一個被他們爭鬥的工具,她真是受夠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白夫人,我受的羞辱夠多了,不想再聽你們母子多說什麽了,待會兒,我就讓人收拾行囊搬到客棧去住,這裏我一刻也待不住了,至於我爹那裏,你們自己去向他解釋吧!”說完這席話後,沈語柔用著羞憤的心情提起裙擺,快速的離去。

“英姑,你趕快追去瞧瞧。”白雨梅連忙對英姑吩咐。

英姑很快的跟在沈語柔的身後離去。

白雨梅瞪了他一眼,“現在你可滿意了吧?事情因為你的固執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你怎麽這麽不聽話?硬是要和江水心在一起。我告訴你,府臺大人那裏你可得自己去收拾善後,至於江水心,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白雨梅知道兒子一旦投入了情感,是不可能再收回,而且她知道兒子是認真的,但她也不會輕易妥協的,“我絕不會接受一個早已非清白之身的女子當我的媳婦。”

“娘,水心是清白的女子。”白韶陽卻突然向她如此宣布。

“你胡說什麽?她是個寡婦,還會是假的嗎?”白雨梅沒好氣的瞪著他。

“但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白韶陽的話令白雨梅一楞,臉上一片空白,好似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他唇畔微勾笑意,“這點我是最清楚的,她是個純潔無瑕的女子,就算我碰她時,她不是處子,但在我心中,她就是這樣一個純潔無瑕的女子。”

這些話自然而然的就從他嘴裏說了出來,連他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串話來。

白雨梅神情覆雜的望著兒子,但想到雪鷹堡的未來,她神情一斂,冷然地瞥著他,“我就不相信世間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打動你的心,為了雪鷹堡的未來,韶陽,娘堅持你一定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娘,你真固執。”白韶陽淺嘆一聲。

“如果你不聽話,我就只好進宮去找你父皇替你主婚。”白雨梅瞪著他。

“娘,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接受事實?目前為止,我想要的女人就只有水心,其它的,我壓根兒還沒想到那麽多,你何必先自尋煩惱?”

白雨梅冷瞪著他,隨即恍然大悟。兒子似乎還沒領悟到他對江水心的情感,看來事情還有救。在他還未發現到自己的情感前,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讓皇上替他主婚才行。

“我不和你說了,反正我絕不會接受江水心的。”她再次強調,然後拂袖而去。

白韶陽望著她生氣的背影,神情也變得陰沈了起來,“總管,馬上派人把這一切全都回覆原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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